“好，好，好！！！”
大軍深處，丞相聽從跪在地上的方士才的回述，臉上全是興奮的笑意。
尤其是聽到了那城牆上數千兵將見到頭觀時的絕望，他更是眉飛色舞。
“這次大捷，雷將軍，必然功不可沒！”
“等到大戰勝利，我定位你親自加官進爵！”
隨後丞相再度將目光落在雷銅身上，因為這裡面唯有雷銅是真正的了解他們。
“傳令！”
“一個時辰後，是十萬大軍，整裝齊發！”
“決戰就在眼前，今日天黑前，那些城池，生擒周錚！”
隨著丞相的一道道命令傳下，整個大軍也開始躁動起來。尤其是那些將軍，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和喜悅。
所有人都清楚，一旦決戰，就意味著勝利，意味著他們回到朝廷後都可以享受榮華富貴。
畢竟，誰也不想在這鳥不拉屎的偏僻之地久等。
“雷將軍，為何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，內心更是不安啊。”
直到眾人離去，黃成還是沒有忍住，悄悄來到雷銅身旁，小聲詢問。
“哦？”
“黃將軍，覺得哪裡不妥？”
見到黃成的樣子，雷銅也是連忙回應。
“不知道，總覺得事情不應該進展如此順利。”
“這周錚，可不是尋常之輩，何況他身邊還有蕭冠蕭穆這等真正的成名大將。”
“即便是雙方實力懸殊，即便是這一次朝廷必勝，但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。”
黃成搖搖頭，一切似乎都在丞相的掌控之中，一切似乎都是在朝著預想的最好方向發展，可不知道為何，黃成心中的那種不安越是明顯。
甚至已經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。
聽到黃成的直覺，雷銅也心頭一緊。
不愧是成名老將，光是直覺就能明顯感受到其中的不同，只可惜在雷銅看來這丞相當真是沒有腦子也沒有眼力勁，失去了這樣的一個大將。
當然，雷銅更佩服的還是周錚。
若沒有自己炸降，整個朝廷三十萬大軍或許還是黃成在率領，如此一來決戰就算是周錚可以取得勝利，但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。
“黃將軍，有些話，可不能胡說。”
“現在三軍氣勢正盛，一旦這樣的言語傳出去，只怕會動搖軍心，是殺頭大罪啊。”
不過雷銅也連忙提醒，這家伙真要是一根筋衝出去，萬一讓丞相察覺出來什麼，那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費功夫，都是功虧一簣。
所以，無論如何，都是要讓黃成忍住。
雷銅的話，黃成如何不明白，當下也只能輕聲一嘆。
可他不斷的來回踱步，望著已經開始整裝待發的三十萬大軍，臉上卻無可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。
“黃將軍，有句話，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。”
見到黃成還是搖擺不定，雷銅知道現在必須讓黃成吃一顆定心丸，隨後清清嗓子，有些神神秘秘的開口。
見狀，黃成也停下腳步，一臉請教姿態。
“你我都不過是一階凡夫俗子，這一生能左右的了誰？”
“我們能過好自己的一生就相當不容易了，若是能庇護自己的妻兒老小，更算是不錯了。”
“這次決戰，無論雙方是否准備充分，都必然伴隨著極大的傷亡。”
“這種傷亡，是不可避免的。”
“可這個天下，永遠都不是我們的。”
“所以，我們有些時候，要學會放寬心，不要去執著那些執著不了的東西。”
雷銅輕聲一探，苦口婆心。
而這番看似隨意的話，卻讓黃成內心猛地一陣波動，那原本在原地不斷踱步的雙腿，也慢慢的停下來了。
沒錯了，他不是帝王，也不是這個決戰的決策者，自己為何要這番上心？！
克己奉公，恪盡職守，已然是相當不容易了。
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，至於其他的，想那麼多做什麼。
“多謝雷將軍的開導。”
“等到決戰之後，回京之日，無論天下人如何，我都定然陪你把酒言歡。”
終於，黃成深吸一口氣，臉上擠出一絲笑意，望著雷銅輕聲開口。
他的話，並非作假，也確實是發自肺腑。
而同樣這句話，讓雷銅也愣在了原地，他望著此時安靜下來的黃成，心中卻升騰起來一絲絲的歉意。
這種歉意，讓他有些苦澀。
如今滿朝上下，奸佞橫生，真正有能力，願意為朝廷效力的，已經不多了。
這黃成，顯然是其中之一。
只可惜，這樣的人，注定無法真正得到天景帝的重用。
就是不知道，決戰之後，黃成會是什麼表情。
......
三十萬大軍，在丞相的率領下，很快就出發了。
三十裡的距離，不過是兩三個時辰的時間罷了。
這一路，他們沒有任何的慌張，所有人幾乎都是戰意盎然，信心倍增。
他們沒有任何的遮遮掩掩，甚至沒有讓斥候探路。
就這樣大搖大擺，朝著周錚最後的城池領地而去。
直到，午時！
近三十萬大軍，已然是悄然出現。
烏泱泱的一片，放眼望去，一眼見不到頭。
他們沒有任何所謂的計謀和戰術，甚至連當初雷銅給的城防圖都沒有研究，因為在丞相的眼中，他只有一個目的，那就是從正面，用最為原始的方式，用最為簡單粗暴的方法，壓倒性的滅了周錚。
在絕對實力面前，任何戰術，都不過是紙老虎！
視線盡頭，逐漸展現出來的城牆，讓丞相嘴角的得意和笑意越來越明顯。
沒有人比此時的他更加興奮。
因為丞相比誰都清楚，翻過這一座城池，得到的，不僅僅只是一次勝利，更是自己登上帝位的關鍵，是滅殺周錚青史留名的決定性一戰。
“距離城牆五裡之地，停下。”
五裡，是丞相心中的安全之地。
即便是火槍，也不可能有五裡的射成。
“是！”
......
“報！！！”
城池之內，一道急促的斥候呼報之音，赫然傳來！
“說！”
周平望著斥候，沉聲開口。
“陛下，朝廷大軍，距離城池，不過十裡之地。”
這個回應，讓所有人一震，終於，來了麼？！
“總算是，等到了決戰啊！”
......